时间是严肃的一位老人,而记忆是别在时间简史上的一枚徽章。 记忆有时在淡漠、在消失、在风化,但灵魂深处的记忆却永远挥之不去。 那是一位自称"牛蝇"的人,他说:"我就是死死叮在雅典身上的一只牛蝇,我要让他走正路。"于是他被认定为教唆青年政治罪而被判刑,并判了死刑。他于是把毒酒一饮而尽,放弃了逃狱,放弃了生命,化成了一缕哲学的春风。他是苏格拉底,是哲学的启蒙家。时间没有将他淡忘,他的追索已刻入人们的记忆。 中国有位大"右派",他叫马寅初。我曾看过一篇材料,介绍了他的倔强与不屈。当时内部人员已对他的人口理论有些看法,他还是执意要用一个大版面,刊登他的人口调查,提出计划生育。他于是被批、被斗、被隔离,但他不服。历史的记忆永远记住了他的倔强,历史的徽章最终证明了他的正确。我们不应因时间流逝而淡忘了他的风骨。 "推倒北京古城墙,就像剥了我一层皮。"他呐喊,他不服,他甚至站在城墙下面说:"砸死我吧。"他是梁思成,他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他哪里来的那样的气魄,那样的倔强。我想山会告诉你说,责任是一种重量;水会告诉你说,执著是一种坚强。 现在北京城墙已经没有了,但他的声音好像还在北京城的上空回响。 余光中先生记忆的笔下有活的李白,活的凡高,活的中华文明,有春雨、杏花、江南,这都是记忆使然吧。 记忆,请你不要因时间而被风化。在记忆的细胞里可有孔子的叹息,庄子的垂钓,清照的绿肥红瘦,华盛顿退位时的微笑…… 我们的记忆应是属于灵魂的,倔强应是一种品行,文明应是一种美德。那就是为真理而生,为文明而生,这才是真性情的人。 (山东 曹金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