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科学的惊人发展、杜威的进步主义运动的联想,为学校领导者打开了一个充满新的挑战的世界。

　　一条古老的格言提示人们:谁忘却历史必将重复历史。我们正面临着有关大脑活动的新信息的爆炸,而这将极大地影响到教育政策和教育实践。而我们的教育专业培训,只是导向于仅仅有限地了解生物学和认知科学的社会科学和行为科学,而没有在这一时刻为利用这一学习革命的优势做好准备。一些重要的政策和管理问题正产生于认知科学的革命。教育领导者或许会开始考虑如何来应对这些问题? 我们的探寻方向可以始于一种能引起兴趣的历史事件。

　　民主与教育

　　从历史上看,似乎有这样一种明显的思想。为什么一些人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来思考民主,并用更长的时间来接受它并将其融入我们的学校?在19 世纪初,美国宪法编集了界定并管理着我们典型民主的基本原则。但是这几乎用了100 年的时间才提出了如下的主导声音:学校展示了未来选民必须理解的不断形成的民主原则,如果他们作为智慧的公民要在民主社会中发挥作用的话。杜威1899 年出版的《学校与社会》和1916 年出版的《民主与教育》是建立在他人的先前著作的基础上,如欧洲的教育家裴斯泰洛齐和福禄培尔,但杜威却成为本世纪教育革命中最具影响力的美国的声音。重读杜威的著作,所有的内容看起来都合乎逻辑。为什么一个初生的民主社会没有要求它的公立学校成为民主行为的实验,来适应学生的需要和能力? 为什么要让学生在从幼儿园到12 年级的学校生活中用去12000 小时,来展示竞争性的权力主义的社会性( societal perspective) ,而这正是合众国缔造者在争取独立的战争中所拒绝的? 人们会认为,杜威的思想(或与这些思想相似的一些事情) 曾被热情地信奉过和实践过。在某些方面,这的确是事实。进步主义教育运动带来了范围甚广的热情实施的策略(诸如加里制、道尔顿制和文纳卡特制) ,这些策略曾被广泛地欢呼过。我出生于1927 年,

5© 1995-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正是在这些新的方式有机会成为学校内容之组成部分的年代进入学校的。不幸的是,我的学校,如同当时的大多数学校一样,并没有依据民主的原则而行事。事情还远不止这些。我们甚至没有探究过代表性的民主价值观。学校并不是坏学校,但民主是我们在公民课上学习的一些的东西。我们在公民课上学会写下我们的整个政府是如何被组织的,但我们并没有学会如何民主地组织我们自己小小的班集体。到本世纪中叶,在我进入教育专业学习的时候,进步主义教育正处于一种极度衰败的境地, 受到批评家们的严厉抨击。1938年,杜威在他79 岁高龄的时候出版了《经验与教育》一书。在这本书名多少有点针对性的书中,杜威分析了在将民主融入教育的过

程中他的梦想在哪些地方出了错。有趣的是,在20 世纪末的今在,杜威的许多思想已经悄悄地融入进美国的学校。

　　认知与教育

　　我们的专业处于一种转变的状态。一场已经经历一段时间(主要在90 年代逐步升

级) 的认知科学的革命,威胁着很快就要从一种新的角度来打碎被认为是(及教授) 人脑的

东西。大脑的想象和其他研究技术方面的惊人进展促使科学家们形成一种新颖的观点,即

人类大脑位于细胞和系统水平。这就带来了对综合的脑理论(comprehensive brain theo2

ry) 之发展的巨大兴趣,这一理论将是E =MC2 的科学重要性,因为这标志着脑科学的一次革命,类似于爱因斯坦相对论带来物理学的革命一样。这或许会深刻地改变我们对自己的看法,如同民主改变了我们对社会的看法一样。综合的脑理论产生于达尔文( CharlesDarwin) 关于自然选择的发现,如对生物多样性所作的科学解释(约150 年前) ,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 关于能量/ 时间/ 空间/ 物质的理论再概念化( theoretic reconceptuli2za2tion) ( 约100 年前) , 以及华生与克里克(J ames Wat son and Francis Crick) 关于脱氧核糖核酸(DNA) 作为达尔文发展原理的细胞机制的发现(约50 年前) 。要预示这样一种重要的理论何时会产生是困难的,但它在21 世纪到来之前可能不会产生。这一理论产生之际,它将包含一些在文化和专业上会引起争论的要素。全球的脑理论不可避免地会促成一个新的杜威、新的皮亚杰、新的斯金纳的诞生———总会有人将生物学理论诠释为一种教育理论。这是一种会转变当前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实践的理论。这样,我们教育专业在这一理论产生之前可能还有若干年时间可以利用。教育家们在这一期间应该开始做两件事:

●从我们专业当前的社会科学和行为科学的导向转向包括生物科学在内的导向,生物科学现在开始回答那些长期以来一直困惑我们的教与学的问题:

●在我们寻求和促进教育的实践应用之前,集中精力来设法理解发展。教育领导者应该阅读几本优秀的非技术性的书籍来开始这一学习。这样做时,要认识到这是一个发展迅速的领域,因此一个人的阅读重点应该放在近5 年出版的书籍上。我们对大脑活动方式的理论和研究的逐步了解,必将促使我们进入富于想象的和有益的课堂探究,因为“知道为什么”一般会导致“知道如何去做”。不想去知道成分(com2ponent) 为什么从根本上保证了我们可以希望最好的东西,是为了盲目地迷惑于好的思想,但尔后却不去知道它为什么在认知上是合理的。因此,教育家们必须探究怎样才能对认知科学的革命做出最好的回应。如果我们仅仅是忽略它,那是说不过去的。这种探究应该包括对先前本应转变教育的失败运动之错误进行研究,包括识别教育上是重要的认知科学的发展,因为这种发展在将出现的教育6© 1995-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理论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学校领导的任务,是对认知科学的革命进行一种预测性的探究,这或许将激励21 世纪主要的教育运动。这些令人兴奋的发现正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因此我们准备参与这些革命性的热情、决策、失败和成功的所有最初的工作。人们从不知道一场革命是如何发生的。爱因斯坦能预测到本世纪中叶的核爆炸(atomic bombs) 和本世纪末的电视游戏(video games) 吗? 核能和电子革命都不是出自爱因斯坦的理论。St ress 一词在中文中有两层含义:一是意味着危险;另一则意味着机会。这两种情况在这一革命中都会出现。

　　出发点

　　我们的专业倾向于寻求新的理论和新的研究发现的即刻实际应用,但是有益的应用通常并不立刻来自于主要的科学发展。脱氧核糖核酸遗传密码在1953 年就被发现,但基因工程只是在90 年代才展开的,无性繁殖更是到了1997 年中才出现。而且,从严格控制的认知科学实验室研究的常变数(variables)到杂乱的课堂研究,是一种极大的跳跃。什么是一个婴儿的实际应用? 这是一个湿润的吵闹的宠儿(a wet noisy pet) ,至少20年来人们清楚地意识到婴儿是怎么出来的。我们对婴儿所要做的,就是仔细地观察他们和养育他们。如果我们注意到兴趣和能力,我们或许就会试着做诸如上音乐课和拍球这样的一些事,但是我们不会对成就(才艺) 做出没有根据的承诺。随着儿童长大成人,真正的兴趣和能力才开始变得更清晰,我们尔后才会对实际的应用投入更多。脑科学的情况同样如此。脑科学确实仍处在它的婴儿期,但正在迅速地成长。现在是我们努力熟悉这一婴儿的时候了,因为脑科学将改变我们的专业生活———观察、探究和培育。我们关于儿童的发现一般不会使我们感到惊奇,因为我们为这些发现提供了遗传因子及其jeans。同样,来自脑科学的许多发现也不使我们感到惊奇,因为我们已经对大脑进行了长期的研究,而且尽管我们或许理解不了神经网络和神经化学,但我们确实对脑的功能知之甚多。如果你愿意,可称此为传说中的知识(folklore knowledge) ,但我们的专业本能通常一直很好地服务于我们。

　　寻找资源

　　然而,我们还必须超越我们传说中的知识。我们的专业植根于社会科学和行为科学中,而且绝大多数教育家在他们接受教育培训的课程中已经满足了自然科学的最基本要求。既然认知科学现在已经部分回答了我们的许多问题,我们必须提升对脑生物学的专业了解。推动教师教育课程计划的要求发生变化,是一项重要的长期的解决办法。但在短时期内,我们需要着手开发我们自己(通常未使用过的) 最好的地方资源,如中学的生物学、化学和心理学的顶尖教师以及每一学区似乎都有的致力于“脑的旧货( brainjunkies) ”的一些人。他们比其他任何人都理解细胞生物学和系统生物学,而且他们通常是有效的老师。确认和召集这些教师,发现如何在积极的员工发展计划中最有效地使用他们,远比完全依赖那些外部的咨询人员来得省钱,且做得更好。在丰富这些教师的知识方面略微投入点,会付出大量的股息(dividends) ,因为你尔后会让地方员工不断地(1) 支持那些想就人脑问题进行讲授的教师, (2) 批评那些意在以脑研究为基础的所建议的课程计划, (3)就我们的大脑如何工作开展和管理可理解的研究活动。员工发展( staff development ) 比一些其他领域的情况更加复杂,更为持久,因为脑的研究(像计算机技术一样) 是如此地富有动态性。今年是正确的东西到明年可能就不正确7© 1995-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了。等到我们确认所有的事时才予以参与,其意义如同等到在购买计算机前最成型的计算机得以开发一样。有些人认为,我们长期以来尽管不知道大脑是如何运作的,但确已成功地利用了大脑。我们大多数人使用汽车和计算机但却未真正理解它们,因此教育家们是否理解大脑

已不那么重要了。我不同意这种看法。理解大脑的运作是重要的,因为一种信息不充分的专业将会输于伪科学的风尚、不适宜的概括和肯定会出现的未定计划(如果它们并不准备敲你的门) 。想象一下为什么一个进行教授的人却不想理解大脑,不想探究提高脑的有效性(effectivencess) 的各种方法,既然这些信息是可以得到的。

　　正在出现的政策问题

　　我们现在需要开始思考一些棘手的问题。目前对这些问题还没有任何简单的答案,但现在最好去深思一下,而不是首先在一种人们并不期待的社会纷争中去面对这些问题,这些社会纷争是因不同的宗教的、政治的或文化的信仰而产生的。两个例子说明了先前规划的重要性。第一,脑科学中所有引人注目的发展在进化论中都得到过暗示,而这将使那些深深致力于生命设计观( design view of life) 的人士感到不安,因为这种设计观避开了达尔文的发展性原则。这些庇护者(pat rons) 已经倍感不安,因为科学课程已经包含了进化论,而且他们会因为知道以下情况而更烦躁,即达尔文的发展性原则成为我们关于大脑的正在发现的几乎所有事情的基础(尽管他们或许会被这些发现所迷惑) 。在一个民主的社会中,人们有权拥有他们各自不同的宗教的、哲学的和科学的信仰,而且人们希望那些肯定会发生的讨论和争论

是民主的和有成效的,也就是说,是为了寻求能产生联系的基础而不是构建产生分隔的墙面。让我们在这一领域和其他会产生争论的领域首先既具有敏感又颇有礼貌。第二,尽管认知研究可能会支持许多现有的政策和实践,但我们能够期望用此来对其他东西提出疑问。例如,视觉艺术、听觉艺术和运动艺术在这一成本意识的时代(cost2conscious era) 具有一种惊人的鼓动( beat2ing) ,而且有关这些艺术在大脑的发展和维持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证据正在收集集中。因此,如果在资助一项拼写计划远比资助艺术计划更为便宜时,便宜就是好(cheaper2is2better) 继续成为一种规则,我们该如何来处理这一问题?我期望我们在处理诸如情感和评价、严格的标准和严格的课程程序、计算机在教学中的作用、行为管理中的毒品等难题(issues)时,能够拥有相同的问题(problems) 。随着认知革命的意义越显明显,我们期待着更多的挑战。

　　一个培育着的过程

现在是良好的时机,而不是相反。我们在这一过程中已有太长的时间了。如果我们不能引证脑的研究证明了某样东西,我们就不应该急匆匆地宣布脑的研究支持着什么。不必对每一样成功的教育实践立刻加上脑研究的图腾( totem) 。如果我们的证据是不稳定的,那它只会从庇护人(pat rons) 那里引来批评。让我们情愿多花些时间,多花费些精力来首先把它做对。观察,想象,探究,研究和实施———这是我们养育生物婴儿的最好的程序,同样也是我们培育最佳的新的专业婴儿的最好程序。8© 1995-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_

　　Reprinted with permission from the January 1998 issue of The School Administrator magazine.

罗伯特·西尔维斯(Robert Sylwester) / 美国俄勒冈大学教育教授,A Celebration of Neurons :An Educator’s Guide to the Human

Brain 一书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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